中国公共采购理论研究与学科建设 黄冬如 【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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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理论性的、长远发展性的分析探讨文章，仅供大家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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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公共采购理论研究与学科建设

2012-05-05 　　

公共采购理论是有中国特色的经济学理论之一，今天的公共采购理论是建国后随着计划经济体制的建立而确立和发展起来的，是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为理论指导，以社会分配与公共产品交换理论作为其最初的基础理论资源，它的研究对象和内容是公共产品及服务交换的过程及运动规律。自有货币及商品交换以来，人们对于公共采购问题的思考和探索就没有停止过。我国汉代的均输平准制度，宋代实行市易制度和买扑制度。新中国建立以来的控购制度，以及改革开放以来的重大机电设备进口及工程建设招标投标制度以及1995年开始的政府采购制度等等。这些都可以称这为公共采购的溯源、萌芽及初期阶段。若从国际范围言之，政府采购理论相对比较领先和成熟，西方的政府采购制度是在凯恩斯的政府干预理论下逐渐建立起来的，其制度内涵体现凯恩斯主义经济学思想。布坎南的寻租理论为现代政府采购制度的推行确立了理论源泉。政府规模采购较低的交易成本和较快的交易效率也深化了制度经济学理论。而贸易自由化理论为政府采购市场由封闭走向开放提供了理论基础。规范的现代公共采购理论应该说是从西方政府采购制度理论发展过来的。但随着社会时代的发展以及理论科学化的深入，以及对这一理论的前瞻性认识，独立的中国公共采购理论还未进入到发展和成熟期。在丰富的历史和现实面前，如何“洋为中用”、“古为今用”确立中国公共采购理论，成为我们必须思考的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伴随着我国十二五规划的历史性转型，研究新形势下的公共采购理论对于科学发展社会经济以及系统建设公共采购理论学科具有深远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一、公共采购理论的确立

目前，我国公共采购理论的学科地位面临重大机遇，但也遭到多方面挑战，其实这是公共采购理论与其他经济管理学科及其相关研究领域之间复杂关系的一种体现，为了确立公共采购理论的学科地位，我们必须首先科学认识公共采购理论与“国际贸易学或世界经济学”、“公共经济学”、“公共财政学”、“公共管理学” 以及“公共法学”等的区别与联系。

（一）公共采购理论与国际贸易学或世界经济学的关系

公共采购理论是国际贸易学或世界经济学的一个分支，但不同于国际贸易学或世界经济学。国际贸易学是研究国际间商品与劳务交换过程中的生产关系及其上层建筑发展规律的科学。世界经济学是研究世界经济运动规律的科学。它们的研究对象既包括国际贸易或世界经济的基本理论，也包括国际贸易或世界经济政策以及国际贸易或世界经济发展的具体历史过程和现实情况。公共采购理论的现代国际渊源可以说是这两门学科在实践中衍生出来的。它们是公共采购理论建立的有力借鉴武器和体系提升的重要法宝。一方面，中国现代的招投标和政府采购制度是从国外引进的，属于舶来品。世界贸易组织《政府采购协议》、联合国《货物、工程和服务采购示范法》、世界银行《采购指南》以及西方国家运行一百多年的政府采购制度给中国公共采购理论产生和发展提供了丰富的实践和理论借鉴。另一方面，在全球化、贸易自由化的倡导下，公共采购市场对外开放步伐加大，开放领域更宽，开放内容更多，开放类别更全，开放门槛更低。公共采购市场的开放促进了国际贸易自由化的发展，成为世界经济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政府采购的有效作用在国际金融危机及世界经济衰退中成了“明星”。如中国正是通过4万亿投资及政府采购和赴海外、台湾采购缓解经济危机和树立国际形象的。当前，中国正进入加入GPA谈判的关键时刻，进一步开放中国公共采购市场即将成为必然。中国加入GPA对国际贸易或世界经济产生什么影响？如何利用国际贸易或世界经济理论促进中国公共采购理论的发展？这是很大很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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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共采购理论与宏观经济学或公共经济学的关系

公共采购理论是宏观经济学或公共经济学的一个分支但不同于公共经济学。宏观经济学是使用国民收入、经济整体的投资和消费等总体性的统计概念来分析经济运行规律的经济学领域。它是以国民经济总过程的活动为研究对象。公共采购理论作为经济学领域的一种经济运行规律，它应该成为宏观经济的主要理论之至，应该是宏观经济政策主要手段之一，也应该通过建立公共采购计量模型为宏观经济理论验证、经济预测、政策制定，以及政策效应检验而服务。公共经济学是通过经济学的方式研究政府及其行为的学科。经济制度理论是它的主要研究方法之一。公共采购理论是对公共采购制度的经济学分析，它是公共经济学中由政府通过市场干预经济，提高资源配置的一种重要手段。作为具有政府与市场双重属性的公共采购，其行为既能发挥政府指导和调控作用，又能发挥市场所应有的竞争、公平和透明的经济调节作用。公共经济学的两大理论支柱公共产品理论和公共选择理论与公共采购理论关系密切。公共采购的经济学分析中可以通过较常见的委托代理理论、寻租理论以及博弈论等展开分析，也可以使用法律机制、价格机制和竞争机制等机制理论进行挖掘和提升。公共采购理论分析手段也可以采用微观、中观以及宏观方式进行。比如在微观层面分析公共采购行为对公共主体职能影响，对供应商发展及竞争力影响；比如在中观层面开展行业、产业和区域的研究分析；比如在宏观层面进行公共采购规模或乘数效应对国家、社会和政府公共政策功能影响等研究分析。借鉴西方应用经济学理论在中国实践形成中国公共采购理论，是我们需要深入研究的课题。

（三）公共采购理论与公共财政学的关系

公共采购理论是公共财政学的一个主要分支但不同于公共财政学。公共财政学是研究政府与预算有关的经济行为。公共采购理论是公共财政学中衍生出来的一个理论，与公共财政关系密切。公共采购理论在许多方面体现了公共财政学的特性。首先，公共采购理论是公共财政职能的具体体现。公共财政所承担的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的职能，以实现社会资源的合理优化配置主要是通过公共采购手段来实现的；公共财政所承担调整收入分配结构主要是通过公共采购行为来实现；公共财政所承担的纠正市场失灵、调节社会总需求、稳定物价和促进就业、保护民族产业和维护市场秩序等职能主要也是通过公共采购制度及政策行为来实现。其次公共采购制度行为体现公共财政的特性。公共采购本身的公平公开公正和廉洁透明规范的要求是公共财政内在要求的贯彻和体现；公共采购的规模集中采购是公共财政实现职能的重要手段；公共采购法律法规制度体系体现了公共财政规范化的要求；公共采购的存在与发展以及管采有机结合和分离体现了公共财政改革及其科学化精细化的要求。公共采购理论与税收理论是财政学的两大抓手，起着关键作用。公共采购是预算执行的主要方面，它如何与公共预算、国库支付甚至资产管理有机结合，也是该理论与财政学需要解决的问题。

（四）公共采购理论与公共管理学的关系

公共采购理论是公共管理学的一个重要分支但不同于公共管理学。公共管理学是公共组织基于公共利益管理公共事务的一门学科。公共管理实际上是通过公共组织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的活动。而公共采购是研究公共组织使用公共资金开展采购的活动，采购的目的就是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两者有着重要的联系：一是两者主体相同，都是公共组织；二是两者的对象主要是公共工程、物品及服务，三是两者的目标都是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两者的不同主要是公共管理更多关注的是结果及管理的有效性和责任性；而公共采购更多关注的是过程的公平正义性。当前公共采购理论中存在组织管理缺陷、信息支持缺陷和绩效考核机制缺陷需要公共管理学予以支持和完善。公共采购制度创新也需要公共管理学的有力支撑。

（五）公共采购理论与公共法学的关系

公共采购理论是公共法学的一个特别分支但不同于公共法学。法学（又称法律学或法律科学）是研究法、法的现象以及与法相关问题的专门学问，是关于法律问题的知识和理论体系，是社会科学的一门重要学科。目前公共法学并未成为一个独立学科进行研究，但公共采购理论与公共法律关系密切。公共采购为实现日常政务职能及为社会提供产品和服务的需要一般通过立法行为予以规范，简称公共采购法律制度。它具有行为的公法与私法兼具的双重属性、过程的规范廉洁透明公平性、目的的公共性等法律特征。目前中国公共采购法律体系是由法律、法规、规章及政策制度等构成。主要法律是《政府采购法》和《招标投标法》。两者都是人大出台的同位法，虽然有时间先后，有程序和实体之分别，但基本规范同一采购行为。这给实际运作带来一定影响，需要研究予以解决。公共采购行为注重的是采购过程，但最终履行是通过缔结合同来实现，所以《合同法》是公共采购理论不可或缺的法律支撑。但公共采购合同到底是行政合同、民事合同还是混合合同，一直是理论界争论的焦点。再者，公共采购作为行为法，必然有主体行为。那么，《行政法》、民商法及相关法律需要对公共采购当事人主体法律制度、权利义务法律关系、救济保障法律制度展开法研究。除此之外，建筑法、物权法、价格法、反不正当竞争法、知识产权法、诉讼法、对外贸易法、电子签名法、国际组织采购法及国际惯例等也成为公共采购理论的有机组成部分。基于公共采购本身的特性，其法律性质也有民事行为说、行政行为说、经济法行为说或公私法兼容说等观点，这需要公共采购理论进一步解答。

理清了公共采购理论与相关学科范畴的关系，我们再来分析对公共采购理论的两种观点。一种可以称为“无用论”，认为公共采购理论只不过是将政府采购理论有关内容重复一遍，没有自己的独特内容，这实际上是对公共采购理论的极大误解。另一种可以称为“取消论”，认为公共采购理论是过于理想和超前的产物，在今天的市场经济条件下还没有研究的必要，根本没有容身之地。而笔者认为，在完善社会主义公共市场经济和建设公共服务型政府的今天，公共采购理论的存在和发展，不仅有重大的理论意义，而且有鲜明的现实意义。

首先，就目前的教学科研实际而言，公共采购理论作为一项新兴学科，已经开始探索研究独立的理论体系，不但确立了独立的研究对象，而且发展了一系列特有范畴并探索了公共采购的一般规律，可以说已经具备了一门学科独立存在的基本条件。并且，理论及实践中形成的招投标以及政府采购学科建设给公共采购理论的形成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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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公共采购理论既然以采购为研究领域，它就与政府、与市场经济有着天然的亲和性。政府、市场和社会的再转型实际上给公共采购理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契机，而现实也对公共采购理论提出了迫切要求，无论从体制改革还是从经济发展来看，我国公共采购领域中存在大量问题，如公共采购决策、管理监督与执行问题、公共采购政策功能发挥问题、公共采购廉洁机制问题、公共采购电子化问题、公共采购供应商诚信体系建设问题、公共采购国际化问题以及公共采购与公共服务关系问题等等，都要求公共采购理论给予科学解答。

再次，就全球视野来看，公共采购理论正引起国内外学术界的注意和兴趣，许多学者对其表示认可和赞同。在首尔举办的第四届国际公共采购大会云集了54个国家和地区的450余名公共采购理 论与实践专家、以及政府官员，刘慧教授题为《中国公共采购的发展趋势》的大会主旨发言引起与会专家的热烈讨论和积极回应。在中央财经大学和新疆财经大学主办的第二届公共采购国际论坛上，来自国内外公共采购领域的学者、专家和从业人员以“新趋势、新学科、新职业”为主题，就公共采购学科建设、公共采购职业化和职业组织建设以及公共采购在中国和其他国家及地区的发展等问题进行了广泛交流。笔者的《确立公共采购新理念 加快制度创新》、《公共采购应纳入国家战略发展规划》（与刘慧教授合作）等文章也引起理论界和实务界的关注。公共采购理论作为国际化、现代化、信息化和法律化的重要载体，理应在中国改革再发展的进程中继续存在并且取得跨越式发展并将其推向世界。这不仅仅是与国际接轨的问题，而是中国公共采购理论在国际上是否能成为“漩涡和中心”的问题。

最后，就学科资源合理利用来说，许多院校公共采购理论学科建设虽然在“夹缝中生存”，但已经取得良好成绩，师资强、经费充裕、生源充足、就业前景好，公共采购理论已成为一些院校的优势学科与特色专业，国家应鼓励和大力倡导有关院校办出自己的特色。如国际关系学院的公共采购博士、硕士研究方向，政府采购本科专业方向学科建设和中央财经大学在财政、法学和公共管理专业下的政府采购学科建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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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共采购理论的发展方向

公共采购理论作为新兴创立的经济学学科理论之一，随着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出现的契机，随着招投标制度与政府采购制度的发展与冲突后出现的契机，随着中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建设自主创新和科技进步型国家而出现的契机，这门理论必将研究深入，逐渐成型，在学科性质、学科对象、研究范围、研究方法等方面实现了重大突破。首先，公共采购理论定位于中观经济学，兼顾微观与宏观经济学，成为经济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第二，公共采购理论研究对象由狭义的交易行为扩展到市场与经济社会，包容了广义上的政府采购与招投标，凡公共主体使用公共资金开展采购的范畴均被纳入了学科视野；第三，公共采购理论大大拓宽了研究领域，公共采购与政府采购、招标投标的关系界定、公共采购仓储制、公共采购供应商管理、公共采购战略、公共采购协议、公共采购政策、公共采购与公共预算、公共采购与廉洁政府服务型政府、公共采购市场秩序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新概念、新现象、新问题均应成为研究热点；最后，除传统的政治经济学框架与定性分析方法外，微观经济学、新制度经济学及数理模型与计量方法均应被广泛采用。

可以说，政府与市场的有机结合是公共采购理论的灵魂。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公共采购理论囿于“购、销、调、存”，以指令性分配取代市场化交换，致使学科自身的边缘化、贫困化。以市场为取向的经济体制改革和以法治、责任、服务及有限政府为要义的行政管理体制改革赋予了公共采购理论新的生命，以全球化为导向的对外开放事业更为公共采购理论开辟了新的视界。公共采购理论最终将确立自己的理论前提，用现代主流经济学的范畴、逻辑与模型研究公共采购领域，将价值实现问题提高到战略高度，扭转了长期沿袭的“重预算分配、轻公共采购”思维定势，为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与经济体制深化改革做出自己的贡献。当然，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现阶段具体国情相适应的公共采购体制远未形成，在探路中出现的一系列新情况、新矛盾、新问题亟待公共采购理论界深入研究。

（一）公共采购理论与公共管理体制建设问题。如何推进行政管理体制改革，使政府主导型向公共治理型政府转变，实现政府转型决定“十二五”改革的全局。公共采购制度创新是促进政府发展理念的转变以及政府转型的实际进程。公共采购制度框架设计对国家公共管理体制创新将产生重要的影响。因为公共采购制度建立是涉及深化行政管理体制改革、健全完善社会主义公共市场经济制度和实现社会民生政策目标的综合性改革。一般认为，“政务管理、经济调节与市场监管、社会管理与公共服务” 是政府的基本职能。而政府实现自身政务管理职能和为社会提供产品和服务主要通过公共采购制度实现，也就是说，由所有公共采购主体部门来承担这些重要职责。一方面，政府和财政、发改委及建设等部门作为政府采购与招标的预算、管理和支出主体部门，甚至未来独立设置的公共采购管理部门，必须统筹调整优化甚至衍生内部职能架构和制度以适应公共采购新需要。另一方面，作为公共采购主体的政府各职能部门以及国有企事业主体，也应适应公共采购制度创新需要结合自身实际情况作出相应改革。以适应公共服务型政府提供公共产品及服务、以及廉洁服务、规范公平的现代公共采购要求。而这些正是公共采购主体理论设计所要解决的问题。

（二）公共采购理论与社会主义公共市场经济的问题。无论从总量、广度和深度上讲，公共采购市场作为公共市场的重要主体在发挥导向和示范作用过程中提供什么、怎样提供、提供多少产品和服务，都将深刻影响社会主义公共市场经济。公共采购市场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公共市场中具有主体地位。公共采购总量大、范围广、涉及面宽，影响深远。从国际上看，政府采购总量一般占国家财政支出的60%-70%，占GDP的10%以上。若以中国09年国内生产总值达到33.5万亿元计算，公共采购市场可达到3万亿以上。其次，采购主体范围广泛。它涉及所有政府、国有、公益等公共主体。再者，采购对象和类别丰富广泛，几乎涉及所有市场交易标的如工程、货物和服务等。同时，公共采购程序全面复杂，从采购计划的制定、采购到合同的履行和支付评价等都囊括在内。如何通过公共采购理论研究，清晰界定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如何通过公共采购理论研究，充分运用公共政策职能灵活调控市场，特别是在转变经济结构和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优先采购国货、实现自主创新和科技进步、促进中小企业发展等方面发挥着其他政策手段无法比拟的作用？如何通过公共采购理论研究，为建立规范诚信和稳定的市场体系发挥作用？为国家十二五规划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实现经济转型服务，是理论界需要回答的重要问题。

（三）公共采购理论与建设廉洁政府的问题。反腐败问题关系党和国家的根基和形象，关系国家肌体的健康，是生死存亡的关键问题。国家在大规模工程建设和货物服务采购的过程中，在预算立项规划阶段、在前期方案制定阶段、在准备招标和制作文件阶段、在招标代理、公告、评审或谈判阶段、在合同签定和履约验收阶段、在最终核算和支付阶段、在管理与监督阶段等都有可能出现寻租、产生腐败。根据国际透明组织研究，在招投标和政府采购中，通常估计腐败带来的危害占合同总价的10%-20%，在某些情况下可能更多。从2010年5月20日中纪委通报的20件典型案件及工程建设领域发现不同程度存在的14万个问题来看，招标采购腐败已经影响党和政府的形象和信誉。问题的存在与制度设计不当有很大关系。如何实现由政府主导向市场主导转变，由“以官为本”向以人为本转变，由腐败不断向遏制和大幅减少腐败转变。公共采购理论研究承担着这些重要使命。

（四）公共采购理论与国际化的关系。中国加入政府采购协议谈判进入关键阶段。中国的政府采购市场即公共市场将走向国际化。在西方国家的施压和涉及贸易摩擦与保护主义等公共采购事件时有发生的现实面前，公共采购制度及国际化问题给我们带来了许多思考。《协议》的内涵对我们意味着什么？我们在加入后将得到什么失去什么？我们应当做哪些准备和政策调整？这一系列问题是中国整体的、涉及政治、经济、社会等重大问题的战略命题。比如这涉及外国市场进入促进中国政府理念的转变、涉及中国供应商国际化市场战略政策设定、涉及中国公共采购内部体制机制的改变、涉及中国公共市场环境的重组架构、涉及中国公共采购市场外部开放与国内创新及科技进步等政策保护执行关系等问题。这些都与中国政府社会经济政策息息相关。公共采购理论研究面临时间紧迫、环境复杂和较大阻力的挑战。

此外，诸如公共采购决策、管理监督与执行问题、公共采购价格指数建立问题、国内公共采购统一市场建设问题、国内市场与国际市场对接问题、公共采购当事人法律地位问题、公共采购项目需求行业技术标准规范建设问题、供应商商业信誉与采购人权益问题、公共采购产业结构的数量关系测度问题等等，同样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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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共采购理论学科建设若干构想

（一）学科分类与专业设置问题

将公共采购理论归入“应用经济学”基本反映了公共采购理论的性质与作用，应该认为是合理的，但对于世界经济、贸易、财政、法律、管理等理论对公共采购理论的归纳及总结，也应慎重对待；目前有些院校在“财政学”、“世界经济学”、“公共管理学”、“对外贸易学”、“经济法学”、“国际关系”等学科下纳入招投标和政府采购专业体系，公共采购作为二级学科层次没有独立设置令人遗憾。其实，公共采购理论作为一门中观兼及微观、宏观经济理论，应当致力于为探索公共采购不同主题以及其他相关者的关系做出贡献。据于公共采购理论的微观、中观或者宏观界定，应该分析其对个体、集体（行业或产业）或总体（社会与国家）产生的影响。换句话说，公共采购理论的价值在于促进公共采购过程中公共利益的最大化。从这个意义上讲，公共采购理论可以名正言顺地打出“公共采购经济学”、“公共采购市场学”、“公共采购管理学”、“公共采购法学”等的旗帜，至少在研究生教育层次上，应该如此探索。当然在本科教育层次，应当加紧设立公共采购独立学科。至于专业归属问题，在初级阶段，正因为公共采购理论还未成形，公共采购是纳入应用经济系所为好，还是纳入世界经济系，公共管理学院，或者是法学院，财政管理学院甚至是工程学院为好？这应结合对公共采购的研究方向和重点，以及院校自身的特性而定。但至少有两点值得注意：一是分设是现状使然，分也是为了形成合的公共采购整体理论体系而不是割裂学术资源。二是形成独立的公共采购理论体系是未来发展方向。可以通过建设项独立的学科、独立的研究群体和独立的中国公共采购学院这些载体实现。

（二）学科开放与借鉴问题

公共采购理论无疑应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为指导，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排斥西方经济学的有关成果，也不意味着排斥西方经济学的分析方法。正统的西方经济学（所谓新古典学派）所采用的供求模型与均衡分析方法值得我们借鉴。借鉴委托—代理理论、博弈理论、信息理论、公共选择理论分析公共采购实践问题更加深入透彻。新制度学派关于制度变迁的有关理论对于我们分析公共采购领域的政府管制问题也不无裨益。此外，西方经济学长期以来在数理分析、计量研究、建模与实验等方面发展出了一套成熟的形式化技术，不仅有利于将特殊问题一般化从而取得基本理论方面的突破，这对于我们传统的以文字论述为主，逻辑关系不甚清晰的研究风格也是极有借鉴意义的。值得指出的是，国外的一些通行学术规范也值得我们学习，如主题词、文献综述、引文出处、参考文献等“细节”。另外，国外学术期刊的匿名审稿制度也值得我们借鉴，有助于我们不断提高研究质量。当然，学科开放和借鉴不是完全放开和胡乱借鉴，在研究分析同时应当注重中国实际，总结出适合中国需要的理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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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问题

公共采购理论属于应用经济学范畴，不同于纯理论研究，应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一方面，公共采购理论研究应当深入实际调查研究，取得第一手材料，在此基础上展开理论思维，对现实问题给出理论解答，将实践经验上升为理论思考；另一方面，公共采购理论研究者应当致力于将研究成果推向社会，促进公共政策变革，维护公共采购当事人的正当权益。在这个问题上， 公共采购理论界的确值得反思。我们的许多研究课题会不会过于空泛和谨慎，而真正有价值的领域又有没有人认真去做呢，例如公共采购历史研究，中国封建社会朝庭采购是怎样的，有什么特点，对现代有什么借鉴？现代企业采购或国际采购对公共采购有什么借鉴？在国内如招投标制度领域研究，我们为什么会出现招投标制度以及纯市场的招标代理制度，它给中国带来什么影响？如政府采购制度领域研究，集中采购机制的存在与发展与国家政策功能执行关系如何？如公共采购市场研究，地方市场、国家市场以及国际市场的关系与发展问题等等，好像也很少有人涉及。其实这类实证研究不仅对于指导市场健康发展很有意义，而且也极富理论升华空间。另外，鉴于部委与学科的关系，有的研究成果无法实现社会价值。但从未来发展趋势而言，公共采购理论者可以通过积极与有关方面交流、沟通、互动，依据市场经济条件下经济主体不同的行为机制，制定自己相应的介入策略，如可以凭借专家顾问的身份递交研究报告、起草法规而参与到政府部门的公共管理决策中去，也可以通过听证会、新闻媒体等渠道表达自己的看法，还可借助行业协会、社会组织等方面力量影响政策制定。总之，公共采购理论既然属于应用经济学，理应围绕“经世致用”方针做好理论研究及成果转化工作。在这方面，国家部委对理论界的宽容和厚爱尤其重要。

（此文入选“全国政府采购学科建设研讨会”（2010年12月9日），节选发表于《中国政府采购》杂志2011年第1期）

草根简介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法学博士，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理事，公共市场与政府采购研究所特聘研究员，广东省综合改革发展研究院研究员。律师、联合国ITC注册采购师培训师。致力于公共采购发展与创新。在新华社《瞭望》东方周刊、《经济参考报》、《改革内参》、《中国政府采购杂志》、《中国政府采购报》等国家级刊物发表论文20余篇，《中国公共采购理论与实践》专著由经济科学出版社出版。邮箱：publicp@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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