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官警示录 1 河北第一贪 李友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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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都是朋友，你就来吧。来多少钱要多少，我已经挡不住了”

　　笔者：你自己去拎那几大包的钱不累吗？

　　李友灿：我也没怎么拎过，朋友们堆到我车上，我该办事办事去。办完事以后，我跑到银行柜台上说，“谁是经理啊？我车上有800万元，你们去拿啊！”人家就去拿了，就是这么简单！

　　笔者：这800万元放在车里，你开着车四处转，就不害怕？

　　李友灿：不害怕。从来没害过怕。该到哪个朋友那吃饭就吃饭，也没防备意识。

　　笔者：你在鹏润家园最多存多少现金？

　　李友灿：也就几百万元吧。

　　笔者：一个人在那个房子里守着一堆钱的时候，你想什么？

　　李友灿：那个我不在乎。我倒是想，我把五百万块钱放那了，我出门了，别谁砸窗户进去了，是吧，那倒有些担心。

　　笔者：最后的1640万元你怎么接收的？你是怎么处理的？

　　李友灿：形式差不多，朋友从他车转到我车。

　　笔者：一次转到你车上1640万元吗？

　　李友灿：不是，分三次吧，可能。

　　笔者：你接了这1640万元以后，有洗手不干了这种想法吗？

　　李友灿：嗯……也没有。都是朋友，不管我在职不在职，假如说我不在职，我可能还会给他介绍。

　　笔者：你做完第五笔(第五次收受丁宁贿赂)后，单位是不是出现了一些风吹草动让你感到不安？

　　李友灿：有啊。

　　笔者：什么情况？

　　李友灿：就是查机电办那个事，给底下放款，查到些漏洞。放款就是每年财政拨几百万以后，机电办去选项目。当时发生问题就是居然查出他们二十多万元是报销的。我心里有数，我一分钱都不会报销，我一分钱问题都不会有的，我就知道这里面他们问题挺严重的。

　　笔者：你对钱的方面真是走火入魔了，你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李友灿：怎么说呢……开始我也是想着给朋友帮个忙，后来就收不住了。

　　笔者：你的心灵深处怎么想这些问题呢？怎么又能做得出来呢？

　　李友灿：从这个事看，我这个人办事胆比较大吧。我认为看准的事，我就会干到底。

　　笔者：从2001年到2003年一年零九个月的时间，你平均每天赚多少，你算过吗？

　　李友灿：没有。

　　笔者：我们替你算过。

　　李友灿：多少？

　　笔者：一天赚七万五。你想过这个数字没有？

　　李友灿：当然肯定很多呀，是不是？

　　笔者：你自己听到这个数字惊讶吗？

　　李友灿：总数都在那搁着呢，我也不惊讶。农民可能希望有30万元，市民可能希望有80万元、100万元。这是我过去的心态。但是一旦钱一下子来了，我就挡不住了。我当时就想，“都是朋友，你就来吧，来多少钱要多少！”

　　点评：李友灿之所以走上了不归之路，客观上也是沾了“朋友”的“大光”———“朋友”在将成堆的现钞送上门的同时，也为他准备好了“地狱通行证”。李友灿的沉痛教训再一次告诫人们，特别是领导干部，做人要堂堂正正，交友要择善而交、择廉而交，要警惕被“朋友”拉拢和利用，否则就将踏上万劫不复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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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肯定很悔恨了，甚至悔恨到就不敢轻易说‘请你们给我机会’”

　　笔者：你喜欢挣钱，肯定很会算账。会算账的人都会计算成本，你觉得用这种权力挣钱的成本大还是小？

　　李友灿：当然成本是太大了。

　　笔者：把命都要搭进去吗？

　　李友灿：对自己来说，付出的是命，是家，大了说是损害了国家的利益、人民的利益。

　　笔者：你原来抽烟吗？

　　李友灿：我原来不抽烟，现在也不会抽。

　　笔者：事发之后你经常抽？

　　李友灿：嗯。

　　笔者：是因为犯愁吗？

　　李友灿：就是在俄罗斯关我的时候，关到两个月以后，我说不行了，给我买烟，学抽烟，一买好几条。从早晨醒了之后，手里的烟不断。不管多糟糕，我希望活命吧。

　　笔者：一审、二审判处你死刑的时候，你心里想什么呢？你很在乎自己的生死吗？

　　李友灿：在乎也没有用啊。我希望活着，但是客观上不能让我活着。我已经做错事做到这一步了。

　　笔者：从对党、对干部的警示教育来说，你想对你过去的同行们说什么？告诉他们要从你身上吸取什么教训？

　　李友灿：是个公民你还得遵纪守法呢，何况你是一个共产党的干部呢，我是这样想的。可是一旦违了法，犯了罪，我说怎么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说也没用了，肯定很悔恨了，甚至悔恨到就不敢轻易说“请你们给我机会”。

    笔者：两次对你宣判，你妻子在场，据说她晕倒过，你看见了吗？你流泪了吗？

    李友灿：嗯……没流，但是我很难过。我知道这个事，律师告诉我了，说一审宣判我妻子晕倒了，抬医院去了。

    笔者：假如今天来看你的或是和你谈话的不是我们，是你妻子或其他家人，你会流泪吗？

    李友灿：肯定会。我和我妻子通过一次电话，我们俩都无法……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妻子和儿子，再就是我的家人。往大处说，我在法庭陈述时也说，我对不起省委省政府。

    笔者：你有多少年党龄？

    李友灿：我1975年入党，啊……不是、不是，是1973年。

    笔者：从你参军开始，党和政府、部队对你的培养，你最后做出了这种事情……

    李友灿：我说对不起省委省政府，也不是空洞的。我到今年5月份，副厅整10个年头。跟省领导打交道也不少，我指的就是对不起这些领导。给党和国家造成的损失就不用说了。

    笔者：听说你岳父是个高级干部……

    李友灿：我岳父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

    笔者：如果你有机会面对他，你想对他说什么？

    李友灿：我无颜面对他。

    笔者：你几岁你母亲去世的？

    李友灿：4岁。我叔叔、婶子无儿无女，把我一直当儿子养。我对我叔叔、婶子感情比我父亲还深。

    笔者：你如果现在见到你叔叔、婶子，你会对他们说什么？

    李友灿：我最挂念的，他们也是其中之一。如果我保不住命，我不准备见任何人。我不见，我拒绝见，因为觉得没有脸见他们。

    笔者：如果有可能我们见到你的妻子或者你的岳父，你希望我们给他们说什么？

    李友灿：(思考片刻)没想过这个问题，没想。

    点评：李友灿并非“天生”就是腐败分子，他也曾有过廉洁光荣的历史，但后来，他亲手毁掉了自己曾经构建的理想大厦，那片“废墟”也成了他的“葬身之地”。李友灿的悲剧再一次告诫领导干部：做官要先做人，做人要有底线，否则，丢掉的可能不仅仅是“乌纱”！

稿源： 新华网 编辑： 郑津  

保存时间:06-4-27 20:02:56
http://news.enorth.com.cn/system/2006/04/27/001291610_02.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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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通缉令（一）

——中国追捕外逃贪官实录
            
李广森 著

天津今晚报 连载 自2007年6月23日起

一、李友灿受贿高达4723万元，逃往俄罗斯

丁宁主动结交李友灿是从2000年年初开始的。

当时李友灿是河北省外贸厅副厅长兼省机电办主任，丁宁的身份是北京森华创业汽车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他们一个是主管汽车进口配额的政府官员，一个是经销汽车的私营企业老板。

2000年年初，李友灿在北京的某个高尔夫球场打球，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同在球场打球的丁宁。2001年4月，丁宁打电话给李友灿，邀请他到北京打高尔夫球，好玩的李友灿没有推辞爽快地答应了。在京郊的一个高尔夫球场里，丁宁不失时机地向李友灿提出能不能想法给森华公司搞些汽车配额，并承诺事成之后决不会忘记李厅长的关照。

回到石家庄后，李友灿很快给河北汽车贸易总公司总调度室副主任朱冀蕾打电话，直言不讳地说：“北京森华公司总经理丁宁，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想要些进口汽车配额。你用你们公司的名义向机电办申请汽车配额，我批了以后，你再转给他。”

2001年8月，朱冀蕾以河北汽车贸易总公司及下属企业的名义向省机电办申请进口汽车配额69个。李友灿很快批准。不久，这69个汽车配额朱冀蕾便转给了森华公司。丁宁不忘李友灿的嘱咐，马上付给朱冀蕾20万元，付给有关企业所谓的利润30万元。随后，李友灿应丁宁之邀再次来到北京。在招待好李友灿吃喝玩乐的同时，拿出300万元酬谢李友灿。

李友灿的笔头子轻轻一动，就给森华公司带来丰厚的财源，他自己也得到了巨额回报，初次交易，双方四家可谓皆大欢喜，此后，丁宁常常邀请李友灿到北京吃喝玩乐。在极短的时间里，俩人便成了莫逆之交、生死之交。

2001年11月，丁宁再次请李友灿给他搞一些进口汽车配额，并要求数量最好能多一点。李友灿回到石家庄马上操办起来，260个进口汽车配额手续办妥后迅速转给了北京森华公司。丁宁接到这260个进口汽车配额激动不已，为了牢牢拴住李友灿这棵摇钱树，他特意准备了875万元巨款回报李友灿。

2002年4月初，丁宁又一次请李友灿给弄一些进口汽车配额。进口汽车配额到位后，丁宁付给朱冀蕾酬劳费50万元， 而李友灿得到的酬金高达1018万元。

如此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巨额报酬，后来李友灿受贿、索贿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李友灿有一句“名言”：“你让我弄两提包白纸我不知道怎么弄，让我弄两提包钱那很容易！”

在与丁宁一年零九个月中的5次权钱交易中，李友灿先后为丁宁提供进口汽车配额1249个，从中收取丁宁的贿赂高达4723万元，这一数字相当于河北省一个中等县的全年财政总收入。

看到李友灿为政不廉，一些富有正义感的人，纷纷向省里有关领导机关反映检举省机电办存在的问题。

2003年8月，河北省纪委根据群众的举报，组织人员开始对省机电办的经济问题进行调查。也就是在这个月，省外贸厅和省贸易办合并成立了河北省商务厅，鉴于群众对省机电办有关人员经济问题的反映举报，作为原外贸厅副厅长的李友灿这次暂时没有安排进入商务厅的领导班子。

也是在这个月里，机电办一名科长突然自杀了。消息传开，一时人心浮动，社会上纷纷风传“机电办出事了”。

此时李友灿慌了神儿，从种种迹象看，李友灿知道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他深知受贿4700多万元一旦东窗事发，对他意味着什么。

为逃避法律制裁，他白天黑夜考虑的结果，只有外逃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逃跑之前，他趁调查人员还没有触及他的问题，悄悄销毁了经他审批的进口汽车配额的所有资料。然后悄悄跑到北京，将在北京鹏润家园买的一套房子里存放的现金倒腾出来。这一切都做完后，他连妻子也不敢告诉一声，便化名“张建国”，高价办理了一张假身份证，通过一家旅行社，以到俄罗斯旅游为名，很快出逃到俄罗斯。

掌握进出口审批大权的工作人员相继自杀、失踪……这些不正常事件的背后必然隐藏着重大经济问题。河北省委领导果断作出决策：立即立案查处，必须限期破案，严惩腐败！

9月1日，由省纪委牵头，省公安厅、省检察院、省安全厅等部门组成的专案组，对李友灿展开全面调查。

省公安厅具体负责对李友灿的抓捕，并组成了由副厅长曹爱平任组长、刑侦局长魏晋虎任副组长、刑侦局刑侦处副处长王建礼任一线指挥的专案组。李友灿涉嫌经济犯罪外逃的情况被迅速上报到公安部，公安部随即向全国发出B级通缉令，重金悬赏能为抓捕李友灿提供线索的举报人。

其时，专案组并不知道李友灿已经逃往俄罗斯。

由于李友灿经常出入北京，这里成为侦查员寻找李友灿的首选地。而要在偌大的北京城寻找一个人，真比大海捞针还难！几十名民警连续奔波了一个星期，有关李友灿踪迹的线索一点都没得到。

专案组几经分析案情，果断决定，通过调查与李友灿关系密切的人员，寻找追踪李友灿的突破口。

专案组通过大量排查，一个与李友灿关系密切的人浮出水面。此人叫唐光辉，原籍湖南，在北京做过汽车贸易生意。办案人员发现，8月19日清晨，唐光辉在北京燕莎友谊商城门前，与李友灿有过接触。就在专案组准备紧追唐光辉顺藤摸瓜时，却发现他已于2003年9月10日乘机离境。

线索中断，追捕工作又陷僵局。

专案组成员于是调整思路，他们回过头来，从已经认为断线的关系密切人身上再辟新线索。为此，专案组一方面对唐光辉在北京的关系人逐一进行访问；另一方面将李友灿在北京使用IC卡的具体位置逐一调查定位。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李友灿IC卡打出的9个电话全部落实的时候，有4次打电话的地点都在朝阳区小关北里惠新西街的罗马花园附近。

在罗马花园地下停车场，专案组了解到唐光辉曾租用过一个车位。通过车位找住户，办案人员摸清，唐光辉曾在罗马花园小区D座租过房子，租期从2002年10月23日到2003年10月22日，但实际在此居住的是唐光辉的朋友王精良。进一步调查证实：王精良于2003年9月10日与唐光辉同机离境，转道韩国首尔，已飞往澳洲。

就在大家几近绝望的时候，一个十分意外的机会，他们从一名清洁工那里打听到了王精良家在朝阳区凤凰城的新地址，并得知王精良日前刚刚回国！事不宜迟。专案民警迅速蹲守凤凰城。11月24日晚10时许，一辆米色宝马745型汽车从小区大门口开了进来，从车上下来一个身高1.85米左右健壮的中年男子，敏捷地向楼门口走去。

蹲守人员马上跟随中年男子进了公寓前厅。待电梯门彻底关上，民警突然发问：“你是王精良吗？”

“是，干什么啊？”王精良有些诧异。

“我们是河北省公安厅的刑事警察，你涉嫌包庇罪，请随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王精良乖乖地随着民警钻进了楼下停放着的汽车。

历经近10天的顽抗后，12月3日，王精良终于交代了李友灿的行踪。

2003年8月，经王精良介绍，李友灿认识了在俄罗斯相当有实力的李双领。8月20日，在李双领的帮助下，李友灿以“张建国”的假身份办理了赴俄罗斯的旅游护照，后在李双领、王精良、唐光辉的陪同下，从东宁口岸离境到达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

获知李友灿已逃往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尽快缉捕李友灿成了专案组的首要任务，省公安厅为此专门成立了一个特别行动小组。特别行动小组从2004年3月22日开始，在李双领的原籍和北京的居住地开展工作。经过认真细致的调查访问，终于摸清了李双领家庭住址等基本情况，并得知近期有人在北京见到过李双领。4月6日下午6时许，正在北京煤炭医院治病的李双领刚走到医院大门口，就被特别行动小组控制。经过连夜审问，李双领供述了帮助李友灿出逃俄罗斯的全部过程，交代了李友灿在俄罗斯的具体藏匿地点，并表示愿意协助特别行动小组尽快将李友灿从国外带回，争取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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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通缉令（二）

——中国追捕外逃贪官实录

李广森 著

俄方最初拒绝将李友灿交给我方

为及时掌握李友灿的各种信息，根据特别行动小组意见，李双领安排在哈巴罗夫斯克的朋友，对李友灿的住所进行秘密监视，并始终与李友灿保持着电话联系。
   
4月7日14时许，李双领在俄罗斯的朋友给他打来电话，说李友灿正联系找人理发，可能有要走的意思。为了弄清李友灿的情况，特别行动小组的办案人员让李双领给李友灿打电话联系。通话中，李友灿说，他在圣彼得堡的朋友，已经买好了4月8日从莫斯科至哈巴罗夫斯克的机票，准备4月9日将他接走。
   
得知这一紧急消息，河北省委领导指示，事不宜迟，马上派人火速赶赴东北出境，不惜一切代价将李友灿带回国内。
4月7日19时10分，曹爱平、魏晋虎带领王建礼、校书忠、韩培耀，押着李双领，从北京直飞哈尔滨。子夜，特别行动小组抵达哈尔滨，迅速与黑龙江警方研究制订了抓捕方案：一是立即将简要案情通报中国驻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总领事馆，通过他们照会俄方在机场布控。二是曹爱平留在哈尔滨坐镇指挥，协调关系；魏晋虎带领特别行动小组其他3名成员，与黑龙江省公安厅国际刑警联络处的3名同志加上李双领共8人，进入俄罗斯。三是到达哈巴罗夫斯克后，特别行动小组兵分3路，一路带李双领迅速找到李友灿藏匿的具体位置进行蹲守；一路前往中国驻哈巴罗夫斯克总领事馆联系，通过他们取得俄罗斯警方的支持，由俄警方按照预订方案实施抓捕；一路在哈巴罗夫斯克机场蹲守，防止李友灿脱逃。
   
就在4月8日定下航班的同时，特别行动小组了解到：4月9日从哈巴罗夫斯克飞往圣彼得堡的飞机，是俄罗斯当地时间16时05分起飞，而特别行动小组搭乘的飞机，则要在下午16时40分才能在哈巴罗夫斯克机场降落。这样算来，如果原来得到的情报属实，那么李友灿将在特别行动小组抵达前35分钟，离开哈巴罗夫斯克！
   
为了防止李友灿乘预订的班机逃脱，特别行动小组一直让李双领与在俄罗斯监视李友灿住所的朋友保持着联系，以便随时掌握李友灿的动向，并嘱咐那边一旦发现李友灿逃跑要设法将其拖住。
   
4月9日上午，特别行动小组一行已经通过安检进入了机场候机区。就在航班起飞前的40分钟，哈巴罗夫斯克方面反馈过来新的情况：从李友灿藏匿的楼上下来4个人，神色慌张，其中有3个人向机场方向走了，有没有李友灿不得而知！
   
情况十万火急，魏晋虎当即决定，让李双领的朋友一定要追上这3个人，想方设法拖延他们的时间；另一方面，请曹爱平协调黑龙江省公安厅，将李友灿的照片立即传至中国驻哈巴罗夫斯克总领事馆，通过他们请求俄罗斯警方按照片扣留李友灿。
   
在特别行动小组所乘航班起飞前10分钟，李双领的朋友打来电话，说俄罗斯移民局以使用假护照的名义，已将那3个人成功扣留。
   
不一会儿，李友灿给李双领打来电话，说自己在哈巴罗夫斯克机场被扣留，让李双领赶快设法救他，并告诉李双领，他所持护照上的名字叫葛树仁，吉林人。
   
在飞机起飞前一分钟，魏晋虎指令李双领通知他的朋友：“葛树仁就是李友灿，告诉俄罗斯移民局，千万不能将此人放走！”
   
当特别行动小组在到达哈巴罗夫斯克机场时，已近当地时间17时。魏晋虎一行赶紧委托中国驻哈巴罗夫斯克总领事馆的同志，拿着李友灿的照片去进行辨认。经辨认，领事馆工作人员确定葛树仁就是李友灿无疑，然后由领事馆正式通知俄方，将李友灿扣留。
   
此时的李友灿再次选择了自杀。他利用上厕所的机会，把几十粒硝酸甘油全部吞进去，然后撞向厕所里的陶瓷便器尖锐的侧棱，连撞了两次，撞得头破血流、血肉模糊的他欲第三次撞击时，俄方警察冲了进来。
   
李友灿没有死。血流满面的他，被俄方紧急送往医院抢救，头部被缝合37针，侥幸留下一条性命。
   
然而，在李友灿的移交问题上，中俄双方产生了分歧，俄方以种种理由拒绝将李友灿交给我方。根据国际惯例，李友灿使用假护照，俄方应立即将其遣返或驱逐出境。另外，根据黑龙江省公安厅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安全机关签署的合作协议，俄方应将李友灿移交我方处理。
   
4月14日，特别行动小组邀请哈巴罗夫斯克安全局副局长扎伊尔内、处长霍加科夫及翻译萨沙，就李友灿的移交问题进行了再次协商。按照黑龙江省公安厅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安全机关签署的加强合作会议纪要的有关内容，我方代表有理、有力、有节地据理力争，哈巴罗夫斯克安全局最后同意，将李友灿移交给中国，但具体什么时间移交未定，并提出，由中方提出申请，请俄方检察机关正式履行扣留李友灿的手续。
   
特别行动小组知道，按照国际惯例，目前俄方没有权力扣留李友灿，而一旦中方正式提出了申请，俄方就有了合法扣留李友灿的资格。到那时，什么时间移交甚至移交不移交，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对方的手里。历时7个多月的追踪，岂能功亏一篑！特别行动小组的工作人员在俄日夜奔波操劳，一方面详细研究一套套可行性方案，一方面全力展开外交斡旋。
   
紧急磋商和斡旋终于有了结果，4月16日，俄方终于同意，2004年4月19日将李友灿移交给中国。
     
4月19日上午，一辆旧式军用吉普车载着李友灿，驶进了哈巴罗夫斯克机场。在特别行动小组抵达俄罗斯11天之后，俄方与我方在机场办理了李友灿的移交手续。随后，特别行动小组在采取了特别防护措施后，将李友灿顺利带上了返程的飞机。
   
2004年9月10日，衡水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一审依法判处李友灿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李友灿不服一审判决，上诉到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
   
2004年11月29日，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在保定市对李友灿受贿案公开宣判，依法裁定驳回李友灿的上诉，维持衡水市中级人民法院于9月10日作出的一审判决。按照法律规定，此裁定须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2005年4月26日，对于李友灿来说，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因为他的生命已走到尽头。

早晨8点钟，看管他的民警刚刚办完交接班，清苑县看守所指导员张天宏带着两名武警走进李友灿的监室，这时李友灿正和其他人玩着扑克，他并没有觉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家属来看你了，省法院的领导也来了，可能今天要对你宣布，收拾一下吧！”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天宏发现李友灿的手明显地抖了一下。
   
8时30分，李友灿被带到亲属会见室，见到妻子和远道从河南老家赶来的侄子，他更加清楚即将发生的事。隔着钢化玻璃墙，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面色平静地安慰妻子，交代家事和自己的后事，“你要感谢共产党，让我多活了两三年，并且以这种方式死去！还有，我走后，你要当心自己的身体……”
   
会见后，李友灿回到监舍，脱下身上的休闲装，换上亲人为他带来的一套藏青色西服和黑色的皮鞋，穿戴整齐后在看守人员的带领下来到院子里，负责李友灿案一审的衡水市中级人民法院法官，庄严地向他宣读了最高人民法院的死刑核准裁定。随后，李友灿在死刑核准裁定上签字，按下了手印。整个过程中李友灿显得似乎很平静，但本来黧黑的面色透着死灰。
   
上午9时30分，李友灿被注射执行了死刑。
   
李友灿一年多就能捞到4700多万元的好处，其“一枝笔”掌握“全省配额申报”的巨大权力也是他能得手的主要原因，体制性“漏洞”发人深思。由于经营进口车，特别是进口轿车有很大的利润空间，获得进口车配额就意味着得到一次商机，某些职能部门个人收受好处费，进行权钱交易的腐败现象才会时有发生。    
  
事后有人指出，李友灿所创造的个人悲剧，不是他一个人的悲剧。权力，成为李友灿敛财的工具，使他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可是，谁给他的权力，权力又缘何能够“寻租”，却不能不令人回味。
   
当有记者问李友灿，究竟什么原因让他这么贪婪时，李友灿的回答让人吃惊：“就是挣了钱以后做些大事。如果我身体好一点儿，官场上再顺利一点儿，可能这个诱惑我会挡住，因为我有奋斗目标。后来我的身体有病，组织上不可能再重用我，就想趁还在位子上捞点儿。”
   
李友灿的悲剧再一次告诫我们：做官要先做人，做人要有底线，否则，丢掉的可能不仅仅是“乌纱”！


关于李友灿的文章完。下一篇文章，是关于另一个招标局局长贪官的，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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